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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市场复苏前,一群年轻人有话要说

来源:影视公司 时间:2024/12/10

感受到电影的脉搏还在跳动

青年导演景一第三次站在台上陈述自己的项目时,背对着所有人。一分钟后,他转回身来,脸上挂着泪水。

前两天彩排时,台下很多人已经听过他的陈述了,这一次他想“重新制造新鲜感”。于是他抛掉了既定的讲稿,选择坐在台前缓缓诉说主角的内心世界。但当音乐进行到一半的时候,他的情绪被带进去了,原本平静的讲述被迫中断,只能转过身去。

“你的陈述很糟糕,但我第一次来FIRST的时候,跟你一样糟糕。”在台下担任提案评审的导演周子阳如是评价道。

从FIRST走出,周子阳先后拍了《老兽》《乌海》两部片,而刚刚带着《植物学家》项目踏进FIRST的新人导演景一,也先从个电影计划中冲进了前30,成为了FIRST青年电影展(下称“FIRST”)年度入围电影计划之一。

而每年在六月进行的为期一周的FIRST电影市场公开周,是这些年轻创作者的起点,它提供帮助,也暴露问题,井井有条又充满未知,有理性的市场考量也有感性的自我表达,看重作品也看重人——在电影市场复苏之前,一群年轻人,正在FIRST发出属于电影的声音。

搞清楚自己要什么

少有创投能让创作者上去提案三次,但FIRST可以。

三次提案,除了给创作者更多展示自我的机会,其实也是一个帮助创作者逐渐明确自己“究竟想要什么”的过程。

最开始的一场是正式陈述前的培训,修正的是创作者们表达层面的误差,以及试图教会大家,如何在短短7分钟的陈述时间里迅速抓住投资人的眼睛。

今年的提案导师和去年一样,由伯乐营销的创始人张文伯担任,提案进行到中段,他由衷地感慨道,“电影营销真的应该在项目前期就介入,这一介入成功率起码得提高50%。”

陈述培训导师、伯乐营销创始人张文伯

“50%”来自于许多创作者只考虑了创作视角,但却在传播的层面上设置了障碍。

从片名开始,有的项目片名是生僻字,不查字典不知道怎么念;有的项目片名又太过普通,或许符合了电影的精神内核,但却很难在面向市场的时候被人一眼记住。

导演钟晓婷的科幻作品《先生》,讲述了在地球文明没落之后,一部杀人机器却开始教人类念诗的故事。在张文伯导师的建议下,她们第二天就果断将片名改成了《全金属诗人》,“因为我们本来就准备了两个名字,如果要考虑到宣传效果的话,确实换一个会更加合适。”

片名、海报、内容梗概,甚至PPT设计风格,任何一个元素稍有不慎,都有可能成为正式提案时的败笔,让一个或许有潜力的项目没法被市场看见。

而来到内容层面,许多年轻的创作者写下剧本,只是源于生活中某个灵光一闪的瞬间或长久萦绕心头的执念,但剧本写完之后才发现,或许一开始并没有想清楚自己究竟想走哪条路。

周子阳对大部分上台陈述的创作者问的第一个问题都是:“你到底是要做一部类型片还是一部作者电影?”

同为提案评审的雷志龙告诉毒眸,这个问题对于评审与创作者之间的沟通十分必要,“如果它是一部类型片,我们就会更多按类型片的角度和规律去提建议;如果它是作者向的电影,那我们可能更多去听创作者想要的东西,并试图努力去想象他最后想呈现出来的效果,沟通的方向是完全不一样的。”

《午夜温泉的相会》的导演刘权文则告诉毒眸,他之所以写了一个“以恐怖外壳包裹温暖内核”的剧本,是因为想通过类型片搭建起和观众交流的桥梁。“我以前是做纪录片和偏文艺的影片的,后来跟市场交流之后,我发现的确需要自己一点点打开,类型片是一个很好的桥梁。这其中,恐怖、惊悚类型,是我自己比较喜欢而且能够契合这个时代氛围的。”

但希望类型化的他,却收到了评审“我感觉你还是比较偏作者电影”的评价。在周子阳看来,这个项目目前看起来更像是美学先行的影片,故事性偏弱。这也是刘权文未来修改剧本的重要方向。

与之相反,《花猪》的导演李冲纯粹是想拍一个自己构思已久的独立故事,但在评审看来,它却有更进一步类型化的空间。

在一对一的剧作工坊中,作为导师的雷志龙跟李冲聊得不亦乐乎。“他透过了我作者性的层层外壳,看到了里面市场的可能性,并且帮我把这种可能性明确了,告诉我可以往黑色喜剧的方向去走。”

在作者表达和类型片倾向之间摇摆,是新人创作者普遍面临的问题。剧作工坊的导师阿美认为,想不清楚也是正常的,有时想清楚了也没用,“写剧本就是一个让你更深入地去思考和整理素材,挖掘潜在的经验和才华的一个过程,有的东西你需要在写的过程中,或者反复修改的过程中才能找到。”

因此,提案陈述和剧本一对一指导的环节,相当于在帮助创作者厘清自己究竟想走哪一条道路。到了最后一次面对资方的圆桌提案,每个人的PPT都经过了翻来覆去的修改,表达的状态也从一开始缩在舞台一角的紧张拘束,变为坐在圆桌前与资方代表们侃侃而谈。

一个细微的变化是,相当一部分项目越到后面的提案环节,预算便改得越低。

张文伯在第一天彩排的时候就告诉所有创作者:“咱们的宗旨就是,给钱就拍。”台下响起阵阵喝彩。很多创作者在提案讲到预算数字时,都会随后补上一句,“当然,我们也是给钱就拍。”

和过去一些创投会上的创作者们,习惯先把预算写高,到谈判过程中再降下来的“讨价还价”策略不同,FIRST上的创作者们似乎更倾向于从一开始就把预算压到最低。

《花猪》的预算只要30万,这个数字甚至不如一些短片项目。这和导演李冲过去的经历有关,这些年他经常拍一些不是自己的片子,“别人就给那么点钱,我得想办法怎么给他交差,哪怕精确到每一个盒饭,也要把这个钱给抠出来。所以我觉得,最关键的还是看拍电影的这个决心有多强,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把它拍出来。”

李冲真的很想拍出来。于是,他在构思整个故事之前,脑子里面先绷着一根弦——让这个故事从头到尾发生在一个低成本的场景里。用李冲的话来说,“我是先戴上一个脚铐,再去考虑怎么跳这个舞,而不是先把舞想好了,最后再考虑我要不要戴脚铐。”

预算前置于创作的思维,也出现在钟晓婷的身上。作为广告导演的她,在长期的工作中也一直有着考虑预算的习惯。跨界到电影导演时,她希望能拿出一些决心和诚意,“因为这个项目,有我和编剧发自内心喜欢的想法在里面,所以想尽量让它变得靠谱一些。”

“给钱就拍”,看似戏谑的口号背后,隐藏的是创作者们极度希望被看见的冲动。在电影创投遍地的年代,他们不想再被动等待,而是主动拥抱每一个能让项目拍起来的可能。

来“吸氧”了

“我觉得FIRST是一个氧吧。”FIRST电影市场官方合作伙伴上狮文化告诉毒眸,对于电影公司来说,可能做了很多迎合市场的或者说符合经验的项目,但是可以在FIRST感受到一个特别清新的、带有足够多的“氧离子”的氛围。

对于来到FIRST的人而言,“氧吧”或许永远是一个恰如其分的比喻。

提案评审雷志龙平日一直在家写剧本,“很无聊的,想要出来见见特别有创作热情的年轻人。”在他看来,多年从事剧本写作,其实热情是在消耗的。而FIRST给了他一个相对纯粹的讨论创作的空间,对他而言是很重要的情绪价值上的补充。

同为编剧的阿美也有近似的感受。时常出席各类创投和影展活动的她,如今还能保持新鲜感的源头在于,每次都能看到不同的年轻人,用不同的视角展现不同的生活,“不是客套,因为每个人都真的有自己的闪光点。”

在创作工坊担任导师的董越,其实平时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。在接到FIRST的邀请之后,他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思考,能给这些年轻的创作者们讲些什么。而这个思考的过程,也成了他自我梳理的一个过程,“实际上我每做一部电影感受都是非常强烈的,但自己会有一个惰性,很少拿出专门的时间把这些感受系统化地描述出来,所以那些感受可能像一堆杂物一样,一直装在心里但没有去整理它。”

不论是向外寻求情绪价值,还是向内梳理自我认知,与年轻创作者的对话都是构成“氧气”的核心。而对于创作者自身来说,这个对话的机会更加宝贵。在找到切实的投资之前,几乎所有创作者都表示,最大的收获是“鼓舞”。

一些创作者来自电影创作氛围相对匮乏的城市和地区,他们或许为自己的故事筹备已久,但却是第一次有机会能听到同道中人的意见。

《花猪》的导演李冲来自云南,“云南可能创作环境没有这边好,以前都是孤军奋战,现在来到这边才能认识这么多正儿八经喜欢电影的人。”在提案陈述时,有评审听说他们的项目只需要30万,半开玩笑地表示愿意带头投5万。但在李冲看来,导师对他们剧本修改方向的指导,和试图帮助他们联系业内资源以拍摄,都比5万块钱宝贵得太多。

动画作品《竹青》的导演黄亮,平时交流的对象更多在动画行业,他特别期待能有和动画行业之外的创作者沟通的机会,“一直跟同行交流,就很容易有一种局限感,但实际上我知道的很多优秀的创作者,都有非常丰富的生活基础以给养。而我看了一整天创投之后,从其他人那里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角度,这些也都是一些很宝贵的给养。”

去年也入围了FIRST电影市场的曾子健,今年由于疫情原因只能线上参与。没法和来到现场的创作者们进行交流,在他看来是相当大的遗憾,“我觉得创投这件事,不是一个单纯的比赛,更重要的是能结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,可以在未来去探索更多的可能性,而不是仅仅拘泥于某一个项目上。”

在电影市场接近停摆的上半年,从业者们普遍都有些透不过气。在这样的行业大环境下,能有一个短暂的、纯粹讨论电影的空间,本身就是一种意义所在。

女性表达

去年年底《爱情神话》的热映,难以避免地将成为FIRST未来一段时间以内的重要标签之一。在今年的电影市场公开周上,女性创作者和女性视角影片的增多,都在客观上成为了一种明确的趋势。

根据FIRST统计的数据显示,今年有效报名的电影计划中,女性导演占比约为30%,女性制片人占比约为41%。在入围的30个电影计划当中,有11个为女性导演或编剧,15个为女性制片。

在FIRSTCOO高一天看来,这样的趋势,是整个社会中女性创作者进入表达环境的一个侧写。“《爱情神话》这样一部被更多人看到的作品,对创作者的鼓励作用的确不容忽视,但更根本的,还是创作者们有来自自身阅历的原生性表达诉求,只是在呈现方式上,可能会对目前市场上流行的类型元素有所参考。”

这也是新人创作者面对市场变化时的常态。过去《流浪地球》和《我不是药神》热映时,各类电影创投上也曾喷薄而出大量科幻和现实题材的项目。对于FIRST来说,见到创作者在保持自身创作原点的基础上,试图寻找与观众交流的抓手,是值得肯定的。但绝对警惕的是基于某个类型元素的兴起,而去倡导某种可复制的“成功学”。

体现在入围的30个电影计划中,多样性是十分明显的特征。在对女性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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