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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见爱人2为何婚姻让我们如此疲惫百家

来源:影视公司 时间:2023/6/21

本文章收录于百家号精品栏目#百家故事#中,本主题将聚集全平台的优质故事内容。读百家故事,品百味人生。

《再见爱人2》是制片人刘乐在离婚综艺中交出的第三份答卷。从《再见爱人1》,到《春日迟迟再出发》,再到《再见爱人2》,过去两年,刘乐称得上是与「离婚」二字关联最紧密的真人秀创作者——这三档节目的豆瓣评分均超过8分,其中《再见爱人1》达到了8.9分。

在成为《再见爱人》的制片人之前,刘乐做过4年记者,在《快乐大本营》做过十年棚综导演,《再见爱人》是她的真人秀处女作。对一个全新创作领域的敬畏,对真实故事的追求,可遇而不可求的优质嘉宾,观众对于优质情感类综艺的需求……种种原因共同制造了第一季《再见爱人》的成功。这为《再见爱人2》积攒了人气与期待,同时也令它不得不面对更苛刻的评判与比较。

至今,《再见爱人2》已经播出6集,豆瓣评分8.2。网友

嘟嘟熊之父这样评价两季节目:「如果说上一季是《蓝色情人节》,那么这一季才真正来到了《婚姻故事》。」真实的「婚姻故事」少了浪漫与诗意,更多的是关于婚姻与爱的困惑、不解、误会与无助,有人表示失望,也有人在呼唤耐心,但在这个纷繁且疲惫的时代,越来越多的人们期望从综艺节目中获得片刻平静与快乐,情绪的河床好像已经容不下争吵与撕扯,《再见爱人》也因此不得不面对一个新的命题——疲惫感,屏幕内,疲惫的婚姻疲惫的爱人,屏幕外,疲惫的观众疲惫的情绪。

一档备受期待的综艺如何面对这些新的命题和挑战?如何让人们在疲惫生活里抬起头来面对复杂?《人物》与刘乐进行了一次很长的对话,关于第一季的成功,关于第二季面对的质疑与困惑,关于婚姻,关于爱,以下,是《人物》与刘乐的对话——

文|罗芊

编辑|金石

图|《再见爱人》第二季

人选

他们要曾经爱过,或者至今爱还没有消失

《人物》:对于《再见爱人》来说,嘉宾的选择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一环,你们选人的标准具体有哪些?

刘乐:首先是真诚度,其次是表达,表达要清晰,有一些人可能他的问题比较典型,但是他不一定能够说清,他可能变成很多情绪式的输出。然后就是问题,你在婚姻中的问题是什么,我确定你要有强烈的解决问题的诉求。

比如第一季,我最早见的是佟晨洁,一个经纪人推荐的。第一面见她我几乎很快就定了。她很真诚也很直接,对各种各样的事情,我这个婚姻问题我怎么看,KK是一个什么样的人,我怎么考虑我们的未来,她有非常明确的认知和清晰的表达,她很自我,但是她并不刚愎自用,她很能够听进去别人的这些想法,并且愿意去做一些新的尝试。我当时就觉得,这一定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人物,她能在这趟旅程里走出一个很漂亮的弧线。

除了这些,还有一点很重要。这些夫妻要曾经爱过或者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爱还没有消失。你起码是在意的。就像我们第一季说过,爱的背面是不在意。如果两个人都不在意了你上节目干什么?

《人物》:这一季的三对嘉宾是如何确定的呢?

刘乐:宋宁峰和张婉婷这对其实我们从第一季就开始接触,因为我和婉婷在工作中有交集,她看到我在朋友圈发第一季的招募,她就来找我。

在那段时间她跟我讲了很多她的困惑,她那会儿生完孩子不久,就讲了很多她在怀孕期间的一些感受。但开拍前五六天吧,宋老师的妈妈出了车祸,进了ICU,我们还去北京探望,因为这个问题,我们第一季没有合作。但我们去的时候,处在那样的一个大的事件面前,他们反而是互相依偎着的,共同面对一个问题。

其实第一季《再见爱人》最早构想的是四对嘉宾,但各种事情推进下来,最终变成了三对。郭柯宇和章贺也出现得比较晚。那时候时间已经不多了,快速地见了一下。见面的时候郭老师还是比较防备的,讲了一些似是而非、你不太听得懂的东西。但是她到了这个场以后,我不得不说,她拥有一个好演员的那种触觉,她非常非常敏感,你可能问的只是一个很浅的问题,但是她就会说,有爱情就能好好告别吗,没爱情又怎么样,她很快就能够进入到一个很深的情绪感受里。

《人物》:苏诗丁和卢歌这一对呢?在录节目之前,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,他们的诉求是什么?

刘乐:在前期聊的过程中,我们发现,他们对当初为什么要离婚,两个人是一知半解的,他们对这个问题的疑惑度一直在那儿。所以,他们的诉求就是,想要搞清楚我们到底经历了一场什么——我不知道我会对这个人重新唤起什么样的感情,但我确定我还想再一次见到这个人。

特别是苏诗丁,第一次见面后我对她印象很深。她的内心很丰富,触角极其敏锐,但了解她非常需要耐心,需要花时间去倾听,她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在他人面前去主动剖析、剖露自己情绪的人,但这个人物带给了我非常多的惊喜,她很有力量。这个在后面其实慢慢慢慢都有呈现。你会发现往往越是这种看起来很弱的人,她反而有一种韧劲,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生命力。

《人物》:第二季第一集的时候,张婉婷问卢歌为什么来参加节目,卢歌的回答是「我需要钱」,你怎么看待这个回答?特别是第一季的《再见爱人》反馈很好,第二季的嘉宾会不会带着更强的功利心?

刘乐:其实从第一季到第二季,我一直都能接受嘉宾们有一定的目的性,比如他出于事业的目的我们是不完全排斥的。但在这个之外,你有没有一个情感向的需求,你真诚地想要解决你婚姻问题的占比有多少。这是最关键的。很显然,他们的这个诉求远远超过别的目的。

至于卢歌说参加节目因为缺钱,我们可能更倾向于认为他那一刻是有点爱面子,那一刻我承认我是为了钱,可能比承认我是为了想跟苏诗丁再聊点什么更容易。

卢歌称自己上节目是因为「缺钱」

《人物》:艾威和Lisa这一对很特别,为什么最终选择了他们?

刘乐:他们是唯一一对录制前我们没有见面的,但是打了几次很长的视频电话。一开始的时候,我们的确考虑过这个普通话表达的问题。但后来还是决定选择他们的原因是,他们之间有浓烈的爱情和化不开的误会,我们就觉得这个是有探讨空间的。

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,老年夫妻是我在第一季就想涉及的领域,但没找到特别合适的。这一次,我们在前期跟Lisa和艾威接触的时候触动很深,因为你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么大年龄的爱情,你会觉得好像他们到这个年龄应该颐养天年了吧,但实际上他们依然对感情有这么浓烈的诉求,有这么高的要求。你会发现,人对爱情的诉求好像不会随着年龄越来越大,就变得越来越看开,原来不是这样的。

以前,你可能会浅薄地觉得,人到一定年龄就不需要爱情了,但现实是,人对爱的追求是终身的,所以我非常震撼。而且艾威和Lisa这一对,他们探讨的问题不仅仅是情情爱爱,不仅仅是什么理解、沟通,还有生死,谁先死,我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脾气,可能是因为我恐惧你死,但是我自己意识不到我恐惧你死。我们的团队很年轻,都没有接触过这么深层次的问题。我们大家都觉得某种程度上自己也经历了一次死亡教育。

《人物》:第一季《再见爱人》播出的时候,我们就看到了第二季的招募信息,那是一个面向所有观众的招募,大家也在想,会不会有素人出现在第二季,但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素人的原因是?

刘乐:其实第一季的时候,我们也去民政局堵过人,但后来你会发现可能还是需要一些面对镜头的经验。你会发现还是圈内人面对镜头会比较自在,不会像素人会非常紧绷。所以到第二季不是我们不用素人,是素人在面对镜头的时候,相对来讲他不容易松弛,不容易达到一个非常自在的状态。

其实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,为什么《再见爱人》不选一些普通人,他们看起来更贴近普通观众。我说不是说不想选,我们也做过一些功课,接触了很多案例,然后你发现,很多案例说到最后,婚姻问题的根源都是钱,是经济原因。不是说谈钱就俗了,但如果说你们的问题只是钱,其实反而没有探讨的空间。婚姻中,越过钱的影响之后,跟爱相关的问题才是真的难题。

陈美玲与艾威在节目中的「初见」

张婉婷

真实的人都是有缺口的,谁都不是完美的人

《人物》:在第一季错过之后,第二季为什么还是继续选择了张婉婷和宋宁峰?

刘乐:第一季的时候,除了和张婉婷聊,我们也见了宋宁峰,我们发现宋老师也有许多的困惑,他们都非常在意对方,但是两个人又怎么都处不好。所以我觉得他们是非常适合《再见爱人》的。

到了第二季招募的时候,我就又去问了一下张婉婷,我说是否还好,她说其实现在又有新的问题,她依然觉得自己的婚姻非常不顺,她感到非常不开心。但她又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不开心,她有很多的困惑,她也没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式,问题就会越来越多。从我个人的角度,我生活中很少遇到这样的人。所以我很想试试,能不能用节目的形式拓宽我的理解半径。

《人物》:在现在的舆论环境中,在大众面前这样袒露自我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,特别是感情问题,因为它很复杂,但很多观众又没有耐心去接受、理解这种复杂,所以这种袒露可能会带来很大的舆论压力,这一点你们会提前跟他们沟通吗?

刘乐:会。因为有了第一季的经验,这次播出前我们给所有嘉宾都打一通电话,告诉他们接下来节目会发生什么。我们会告诉他们你可能会迎来很多声音,而且,这些声音绝大部分可能不是友好的。

这是一个常识,那些第一时间就涌到你面前来的声音一般都不是理性的声音。而那些真正有独立分析能力、愿意去理解去思考的这些人不会这么快留言,或者他们根本就不喜欢在网上发言。那些你最先看到的相对来说都是非常浅层的,我一激动我就发出来的那些声音。所以,我们会告诉他们,不要把那些声音当做是全部,你的人生不会因为这些声音改变,以及,一定要相信这些声音会消失会消散。但处在那个过程中,你会非常难熬,但你要坚信这不是全部,这只是非常小的一撮人,而且这些人可能也只敢在网络上攻击你。

我们还会跟他们讲,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找我们,我们也准备了一个心理团队,团队里有心理专家。

《人物》:这一季的第二集播出后,张婉婷迅速上了热搜,引发了非常大的争议,而且那个热搜持续了很久很久,当时她处在一个怎样的状态中?

刘乐:婉婷上热搜这个事儿,我们也没有想到观众能有这么强烈的反应,那天我们都处在一种惴惴不安当中,会担忧婉婷扛不扛得住。我们的PD都会和嘉宾保持一个比较密切的来往,也会找一些相对来说更理智、更和缓的、理解她的声音给她看,跟她讲,现在也不是只有一种声音。

在骂得最厉害的那两天,她说不破不立。但她也有很多担心。后来婉婷也跟我通了一个电话,讲了一下她的感受,她的委屈,她想知道我们是怎么看的,她很强烈地想要得到一个结论,你们节目组不是这么认为我的吧,你们不会也认为我是PUA吧,你们不会也认为在那一刻我是在搞事吧,她会非常希望能够得到一个肯定,婉婷其实挺小孩的。

我就跟她说,这一切都会过去,更重要的是你接下来的人生要怎么展开,你来这一趟。现在你很低落,你很沮丧,都没关系,等有一天你心情好一点的时候,我们再来看看哪些声音是有价值的。

其实,这也是她长久以来可能要做的一个功课,如何要从很负面的声音里,去找出那些更有价值的声音。

张婉婷在节目中的自省

《人物》:但她后来还是发了微博,通过那条微博,还是能看到她很生气,有很多情绪,她发这条微博前有跟你们沟通吗?

刘乐:她没有跟我们商量就发了微博。其实,我们提前也会沟通,尽量不要在节目没播完之前冲动地去发声,因为大家在节目里面看到的还是几个月前的她。你这个时候发声,有一些观众可能就更不相信你了,他本能的就觉得你看,你就是这样,你就这样子了。

第一季的时候,KK有一段时间也很难熬,一度相当焦躁,非常没有安全感,也很想去网上辩驳一些什么,但我们一直建议他不要,佟晨洁也一直在旁边安抚他,给他一些疏导,然后过了一段时间,随着后续节目内容的播出,大家也都冷静了很多,KK甚至已经能调侃这个事了。

但婉婷那天确实是生气了,她说的有一些也是很对的,比如不要网暴啊,不要针对家人。但太情绪化的发言显然没有达到目的。发声之后,她也很快就冷静下来了,说其实我不该发那个。婉婷就是这样,她看上去好像很强势,但其实内心是非常非常弱小的。在节目里,观察室也说了,说她其实是卖火柴的小女孩。她的能量要靠其他人来赋予,她所有的喜怒哀乐好像需要别人的认可她才能拿到,这样你就把自己快乐的权利交到别人手上。

后来我们聊了一下,团队的心理专家还给了她一个书单,建议她看这些书,每周写一篇读书笔记。

《人物》:这个书单大概有一些什么样的书呢?

刘乐:具体的书单不方便透露,但我必须要说,婉婷是一个学习意愿很强的人。其实在录节目之前,她也有看很多书,包括心理类的,家庭类的,她都有看,也有跟我们交流。这次我们给她的书单有一些也是她以前看过的,但是我们建议她再精读一遍。

《人物》:张婉婷这次面对的风波,有一个状况是,网友们非常深入地去扒她以前的社交网络,把很多很久很久之前的内容都翻出来,然后攻击她,这可能也是你们都没有料到的?

刘乐:其实节目播出前,我们会跟嘉宾们沟通,让他们适当隐藏一些社交网络上的内容。但是张婉婷最终决定保留,不去隐藏,我觉得这就是她非常非常坦诚的一面。很多人可能不喜欢她,不认同她,但她的诚恳我是一点都不会质疑的。包括平时我们跟她接触的时候,你能感觉到这是一个鲜活的人,生动的人,她不会藏着掖着,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反倒不累,因为我不用去猜她在想什么,她有啥就说啥。

《人物》:第一季的时候,老王是最先引发争议的,当时他的微博评论下面全是攻击他的话,但他好像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?

刘乐:我们那时候也是很担心的,但王秋雨根本不在意。节目播出的时候,我们问,王老师还好吗,他一直都是还好啊,最近在干什么,写剧本啊。然后到了返场,我问老王,那些人那么骂你,你会难受吗?他说不会啊,我觉得他们不了解我,所以他们骂的又不是我。

《人物》:但其实现实中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老王这样。

刘乐:是的,我觉得极端情况下人人都是张婉婷啊。我相信我们任何人的生活一旦经过放大,都会有非常不恰当的部分,放到网上去,一定会有很多人被指责。情绪稳定这个要求对于很多人来说也像是一种枷锁,他情绪不稳定不代表这个人就没有他值得肯定的一面。

我非常讨厌扁平的人物,我觉得人不是这样的,在这个节目里,我希望大家能看到复杂的人、真实的人。真实的人都是有缺口的,谁都不是完美的人。但如果我们只是去骂,你觉得能解决什么?为什么说《再见爱人》是镜子,就是你要看到,很多伤害并不只是简单的伤害,它的背后都有深层次的需求。所以我们不能简单地去评判,而是要反观自己,把日子过得更好。

张婉婷与宋宁峰

从《快乐大本营》到《再见爱人》

很多人在婚姻里连倾听他们的人都没有了

《人物》:《再见爱人》是你第一次做真人秀,之前你做过4年记者,然后在《快乐大本营》做了10年棚综,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去做一档离婚综艺?

刘乐:我当时投这个案子也是没有想那么多,就觉得说试试情感赛道,我们当时投了好几个案子,只是这一个中了。我们的团队很年轻,都是第一次做真人秀,我们大部分人都没有结婚,也不懂婚姻,对这个题材也是怀着满满的好奇。

《人物》:现在看来,缺少经验这一点会不会反而成了你们的优势?因为你们会好奇,会用全新的眼光对待这件事。

刘乐:对。我也是这样认为的。至少摆脱了经验主义。在创作上,经验主义有时真的会害死人,因为你一旦陷入套路创作就会僵化。你太过依赖经验,节目就会没有生命力。

我打个比方。在《快乐大本营》的时候,我们曾经有一个说法,叫做酒吧游戏是绝对不行的。为什么呢?因为有很长一段时间,几个组长都实验过将酒吧游戏搬到台上去玩,但都没有玩出效果,然后他们就得出了这个结论,酒吧游戏是绝对不能够上台的。好,过了很久,我们又研发了一个游戏,最初大家也是在酒吧玩的这个游戏,大家都觉得很好玩,但在跟当时的组长汇报的时候,他就说酒吧游戏绝对不行。我们花了非常长的时间去说服他,后来他让我们做了,这个游戏就是《谁是卧底》,播出之后大火。

《人物》:抛开这一点,在《快乐大本营》多年的棚综经验对你们的帮助是什么?

刘乐:在《快乐大本营》的那段时间,我觉得我的基本功打得还是很扎实的。包括对人的判断能力,还有做决定的能力,因为棚综会有非常多事无巨细的事情,无时无刻在发生,这就会导致你能够迅速地去做判断。所以,这可能是我们团队一个比较大的优势,我们定东西非常快,一个东西丢出来,我们觉得这个好,立刻就定下来,我们不会有太多的犹豫、反复。

《人物》:真人秀团队都会有编剧,这也导致现在很多真人秀都面对同一种质疑,就是它到底有多真,会不会有剧本?在《再见爱人》,总编剧是一个怎样的职位,具体负责哪些工作?

刘乐:真人秀的编剧跟大家理解的影视剧编剧不一样,影视剧的编剧是我要撰写一个故事,我要撰写一个情节。但是综艺编剧更多的是去挖掘这个人。

前期,我们会一起讨论节目策划。比如第一季的时候,我们策划了一个环节,去走那个心形桥,总编剧就会有她的意见,她觉得干嘛要去走这么个东西,然后我们会沟通,最后达成一致。

录制开始之后,编剧组的主要工作是担任嘉宾的FollowPD,总编剧就是这个小组的组长。每天录完后,每个人的PD,总编剧和我,我们会对一下当天的情况,讨论一下,备采的时候要提哪些问题,怎么设置问题,某个事件要着重问到哪几个人,要探讨哪些问题不要遗漏,接下来可以如何更好地调动嘉宾等等。

《人物》:节目制作完成后,会提前给嘉宾看吗?

刘乐:不会,所有节目的剪辑都是由我们独立完成的。但拍完的时候,有些嘉宾可能会讲,我在节目里面讲过一段,能不能别播了。这时我也要做一个取舍,看看去掉这段节目会不会影响整个故事。如果不影响,那就尊重他,因为他也有他的人生,他接下来的日子他还得过。

《人物》:这两季节目取景都选在了西北,这是什么样的一种考虑呢?

刘乐:关于取景,我们的确是希望它广阔、苍凉、硬朗,因为当一个城市中的人身处荒野之中,你的心境会有一些变化。很多人看到那种大的草原、荒漠的时候,会觉得自己很渺小,这也会给他们一种暗示,很多东西可能不那么重要。我们也希望这种环境能让他们更加放松,去感受这种自然给他的很粗暴的、直接的美感。包括房车的行进过程中,风景一路地掠过,我觉得某种程度上它很像人生的,你看着风景一直都在往后,都在错过,但你一直在往前。

《再见爱人》第二季取景

《人物》:在拍摄的过程中,最大的挑战是什么?

刘乐:如何让嘉宾真的沉浸其中。比如18天这个天数的设置,我大概综合了好几个真人秀的拍摄周期,最后定下来连续拍18天,我就想要打造一个沉浸式的环境,我不太可能像很多真人秀,让他们中途离开,然后又回来,这样可能他的那个心气儿就变了,情绪就断掉了,他会更觉得这是一个工作,我们全组做很大的努力,就是希望他们尽可能地不认为这是一个工作。

还有,不打扰。我们会比其他的真人秀更多地使用远焦,更远一点拍。还要减少人跟嘉宾们打交道的频率,不能服装也来跟你说两句,灯光也来跟你说两句,在我们这儿,别的人不能说话,或者尽可能要让他们少看见你。他们眼里就只有他们六个人,不一定能够完美地做到,但是我们尽可能不在嘉宾面前乱窜,除了每隔一两天的晚上要备采。要让他们觉得这趟旅行是我们自个儿的。

《人物》:在第一季的制作过程中,你们遇到的最大难题是什么?

刘乐:第一季选人可太难了。最开始就是自己去找,从自己身边找,在公司内部捞人,捞了两对我觉得挺好的,后来大家说,你一播出去,这个人是芒果TV的,是湖南卫视的导演,这不扯嘛,别人就觉得你内部在搞着玩儿。

后来是没办法,我们开了招募,也会一对一对地去问……你们还好吗,有没有一些想离婚的?那时候有一些朋友就说,刘乐啊,很想帮你,但我的婚姻还好,过得确实还不错,如果哪天我出问题了,我再来找你(笑)。

但那段时间也涌进来一些人,他们会跑来跟你倾诉,可能倾诉完了,他才跟你说,其实我就想跟你们聊聊,我不上节目。我们那个时候的职责就是听,也不会给任何建议,就是听,但我们发现,这个听的过程竟然能治愈不少人。你就会发现,可能很多人在婚姻里连倾听他们的人都没有了。包括我们接触一些艺人,他们也会说,自己婚姻里的这些事其实是没有人可以说的,跟父母说,父母就说都这么过来的,跟朋友说,说多了朋友也会觉得说,哎呀,差不多就行了。跟伴侣说更说不着了,没人听,人人都有一肚子委屈。

有些人打完几次电话都会说谢谢你,陪我聊了这么多,我们当时就觉得这是个巨大的缺口。因为中国人又不像欧美人,有个什么事儿,他很习惯就去找心理医生,中国人还没有这个意识。所以我当时觉得这是《再见爱人》可能会成功的一个关键,在婚姻中,有那么多人是缺少关心、缺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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